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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SA违宪后会发生什么

• 这个判决还拉开了一场针对NSA秘密反恐项目的法律大战
• 72%的美国人认为过大的美国政府才是国家未来最大的威胁

美国哥伦比亚特区联邦法庭的一位法官16日裁定，美国国家安全局(NSA，National Security Agency)系统收集公民电话记录的做法违反了宪法《第四修正案》中禁止无理搜查的条款，侵犯了公民个人的权利，因此命令政府停止收集与本案原告相关的个人通话数据，并销毁相关的通话历史记录。这是小布什任命的保守联邦法官在针对NSA监听行动提请的民事诉讼初期便做出的禁令，也是自斯诺登将NSA 的做法公布于众后，多人多次在不同法院挑战NSA失败之后取得的第一次胜利，因此有着里程碑式的意义。
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对本案的当事人来说，这个判决不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它只是案件审理初期的一个禁令，而且因为本案涉及重大的国家安全利益，法官又决定暂缓执行这个禁令，以让美国政府有时间上诉到地区巡回法庭。这个判决最直接的效果是引发并加快了美国政府的几个专家小组评估审查NSA项目的步伐，他们已在就是否保留、重组或取消大规模数据收集项目制定意见。这其中首先是内政部的审查，奥巴马今年年中时已下令重新评估NSA所有的国际监听项目，这直接导致监听欧洲等国家领导人的丑闻浮出水面。奥巴马还成立新机构——情报交流技术组，帮助审查。此外还有隐私和民权自由监督委员会的调查，旨在监督过度使用反恐怖法而引发的问题。当然，参议院情报委员会也正在进行调查，最终很可能会推动国会砍掉或限制某些收集和监听的项目。
哥伦比亚特区联邦法庭的这个判决还拉开了一场针对NSA秘密反恐项目的法律大战。首先它会影响其他地区联邦法院同类案子的审判。在美国，电话监听案同时受到了来自左翼和右翼活动家的反对，因此诉讼不断，比如纽约的联邦法庭也正在审理同样的案例，哥伦比亚特区的判决当然会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尚未作出最后判决的纽约联邦法官。其次，这个禁令也直接把案子推向巡回法院的上诉阶段。这类针对美国政府的诉案能在地区联邦法院如此早就取得胜利实属罕见，也给政府利用上诉撤销禁令的做法打了折扣，但巡回上诉法庭很善于迂回，也许会有创造性的判决出来。若政府赢了上诉，顶多是禁令不马上执行罢了，地区联邦法庭的案件继续审理；若输了巡回法庭的上诉，相信NSA会进一步上诉到最高法院，所以说这项判决也是在给监听案扫清通向最高法院的道路。
上诉到最高法院之后，最高法院可以决定聆听或者不聆听这个案子。如果不接受，NSA就得马上执行禁令；如果接受，那么美国法律界最期待的时刻便到来了，因为这将是一个里程碑的判决，也是NSA的生死牌。在最高法院的9个大法官中，有4个是民主党总统任命的，观念趋开放；有5个是共和党总统任命的，观念趋保守，最终的判决结果很可能取决于常持摇摆态度的Kennedy大法官的倒向。
12年前在世贸中心发生的惨剧改变了美国人，也改变了美国政府的情报工作方式，正如做出禁令的哥伦比亚地区联邦法官所评论的：“无法想象一个比这还要无差别、肆无忌惮入侵人们隐私的项目了”。NSA监听项目的曝光也唤醒了很多美国人。最近完成的盖洛普民意测验(Gallup poll)就证实了这一点，72%的美国人认为过大的美国政府才是国家未来最大的威胁，而民众对斯诺登的支持率也开始过半。
更多的美国人认清了这样一个事实，即任由政府继续下去的话，恐怖主义者便能不费一枪一弹达到挟持和改变美国的目的，而公民失去的则是美国宪法赋予的最珍贵的自由。历史再一次验证了美国宪法作者、第四任总统詹姆斯·麦迪逊的反复警告——要时刻警惕当权者以渐进的沉默的方式侵犯人民的自由。
撰文/Cay Adkins（美国大学教授，微信公众号“这才是美国”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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